这段姻缘开头幸福美满。乔治·冈特伯爵不仅识字,而且字也写得相当正确。他的法语说得相当流利,而且是欧洲首屈一指的华尔兹名手。伯爵有这些才干,在国内又有势力,无疑会升到本行最高的地位。他的妻子伯爵夫人觉得宫廷才是她出入的场所;她有的是钱,丈夫每到大陆的一个城市做外交官,她都能举行豪华的宴会请客。有人谣传说,会任命他为公使,还有人在旅客俱乐部打赌,说他不久就要当大使。不料突然有谣传说这使馆秘书行为反常。他的上司设盛大晚宴招待外交官,他跳起来说鹅肝酱里下了毒。驻巴伐利亚公使斯普林勃克·霍恩劳芬伯爵在旅馆举行舞会,他剃光了头,打扮成托钵僧的模样去参加。有些人想让你相信那是假面舞会,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真是怪事,人们悄声说。他的祖父就有这毛病。这是家族的遗传病。
他的妻子儿女回了国,在冈特府住下来。乔治伯爵放弃了在欧洲大陆的职务。《公报》上公布了他到巴西任职的消息。但大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他根本没有从巴西回来,也根本没有死在那儿,根本就没有在那儿居住过,根本就没有到过那儿。哪里都找不到他;他已经彻底消失了。“巴西,”爱说闲话的人嬉皮笑脸地说,“巴西就是圣约翰树林,里约热内卢就是四面围墙围住的小屋,乔治·冈特被交给一个看守人看管。看守人授予他疯子紧身衣勋章。”名利场上的人们给别人写的祭文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