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你是否听闻我突然消失的消息?你会不会来找我?会不会来救我?
寒冷与饥饿一分分、一寸寸地蚕食着我,渐渐的,手足无力,我瘫软在稻草堆上。
天又黑了,阿磐,你为什么还不来?我好想你……
浑身发烫……遍体生寒……时冷时热……冰与火的考验……
我吃力地爬起来,趴在窗前,想喊一声“救命”,却发不出声音。
泪水滑下。
父皇,湮儿好辛苦。
六哥,湮儿一定会支撑下去的,直到你派人来救我。
我又爬回稻草堆,汲取一点温暖。然而,手足慢慢僵硬,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此后,我半昏半醒,只记得天黑了,天又亮了,这副躯壳,已经不是我的,我的魂灵已经飘在半空,轻盈若蝶。
风雪呼号,茅屋被暴风雪袭得呼啦啦的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卷走。
挨冻受饿很难熬,可是很多时候,我昏睡不醒。
第三个白日,我突然被一阵巨响惊醒,茅屋真的被狂风卷走,稻草漫天飞舞,片刻之间便毫无踪迹。飞雪簌簌而落,我强撑起神智,一步步地、慢慢地爬着……抓起洁白的雪,送入口中,艰难地吞咽着。
冰雪入喉,冷彻五脏六腑。
蜷缩着冻僵的身子,看着一片片飘舞的雪花,我捂着小腹,双眼渐渐模糊。
父皇,六哥,我累了,没有气力撑下去了,肮脏的我,死在这雪白之地,片刻之间便覆盖了所有的屈辱与污浊,上苍待我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