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要被他们按他们那万恶的模式制服了,老天爷救救她吧!”我说道,“而且已经让他们给制服了。”
“哦,先生,刚开始时,他们倒也大吵大闹过几回,这我敢对你保证,”齐利普先生说,“可现在她完全成了一个影子了。自从他姐姐来帮着管家以后,他们姐弟俩沆瀣一气,把她折磨得又呆又傻了。我对你这样说,先生,你不会认为我冒失吧?”
我对他说,我完全相信他的话。
“在你我之间,先生,”齐利普先生一面说,一面又呷了一口酒壮了壮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她母亲就是死在这上头的——他们的霸道、阴险以及忧郁把谋得斯通太太几乎折磨成一个疯子了。结婚之前,她本是个挺活泼的年轻女人,先生,可是他们的阴郁和严酷把她给毁了。他们现在把她带到这儿那儿去,根本不像是她的丈夫和大姑,倒像是她的看守。这是上星期齐利普太太刚跟我说的。我敢对你保证,先生,女人是伟大的观察家。齐利普太太本人就是一位伟大的观察家呀!”
“他仍阴阳怪气地宣称自己笃信宗教(我实在羞于把宗教这个词这样跟他联在一起)吗?”我问道。
“给你说中了,先生,”齐利普先生说,因为喝酒过了量,不习惯这种刺激,眼皮全变红了,“这正是齐利普太太给人印象最深的一句话。齐利普太太指出,”他心平气和、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说谋得斯通先生树立了他自己的一尊偶像,管它叫作‘神性’。我听了这话,简直就跟被电击了似的。在齐利普太太说这话时,我向你保证,先生,你用鹅毛笔上的那根鹅毛,就可以把我打翻在地。女人们真是伟大的观察家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