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如同[美国舞男]批判浮华生活下自由与孤独的灵魂,一味追求快乐原则的性,必然受到现实规则的制约,初始情境中玩转夜店的尼基俘获一名女律师后身心满足,当女律师撞见偷腥的那个来回移动于两层空间的长镜头,他表明了性爱的金钱观后两人激情燃烧,快递员见到奢华的房子和车子向他表现羡慕,这象征身体政治上生活的资本;女律师给他买了许多时尚. 最「高级」的撕逼莫过于此:当原本最应亲密无间的家人间也变得疏离,所有的爱都扭曲成病态的矫饰,一段谎言、一场掩盖,逐渐破碎崩溃遂向幻灭沉沦. 这一次,法斯宾德也许没有多么大的野心——他想探讨或质疑的,都只是些老生常谈的人性议题. 但绝妙之处在于,他让电影全部的意涵皆由一场收束在狭小空间内的回旋与角力传达出;角色的走位、构图的设计、镜头的变换移动、室内调度的协调与流畅,也都被融合进叙事本身,极尽精巧. 玻璃/镜像的焦虑隐喻,贯穿全片的诡异气氛塑造,使角色之间各自郁积的压抑走向一种无可调和,终于在妻子的第一枪中爆发出来. 而最后那“砰”的一声,既预示着整个家庭的分崩离析,也终结了观众对于角色的最后残念. 令人眼花缭乱的运镜暗示了一切的虚无、虚幻与虚伪,就好像安娜·卡丽娜迷离而无神的目光,无处安定、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