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贵道:“过年上坟时买得有多的,还剩下两捆,用作哀礼够了。”
路群花从房间里出来,道:“他刘志伟死了不是活该么?生前就贪,前两年闹旱灾,田里颗粒无收,朝廷拨赈灾粮下来,一家说好的发一斗米,他倒好,一斗米给你舀一碗起来,要不是之前我们家还有存粮,就我们这十几口人,还不都饿死。他当个村长就这么没良心,死了看谁不是阿弥陀佛,皆大欢喜。”
张秀群道:“你小声点,被别人听见。”
路群花道:“他家离我们家有两田埂子路呢,他听见什么,况且他现在不死了吗?“
张秀群没出声了。
对于刘志伟贪赈灾粮这事,江九娘那年十岁,早已知事。那年确实大旱,田里都干得裂开了一指宽的缝,稻米还没开花都干死了。地里的苞米也是,干得只能去割了用作柴火烧。
她常常吃不饱,很饿很饿,但每晚上陆淮都会给她馒头或者糕点吃,偶尔还有烤鸡烤鸭,或者炒好的腊肉。
陆家不管怎么大旱,都不至于吃不起饭。
那年家里人都瘦了,就她没瘦,还拔高了一些个子。
江九娘在一旁默默的扫地,削红薯,听着路群花和周桂仙在那儿闲聊。
周桂仙道:“他那野婆娘在他病后来照顾过没有?”
路群花道:“怎可能来照顾,你没听说过么,归子无情,婊子无义。”
刘志伟爱吃酒,早上、中午、晚上是一顿不落。他也不是什么规矩人,爱进瓦子那等地方,这几年在外找了个寡妇,这寡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志伟给了她几两薄银便与他好上了。